綿綿若存走岷江

The Minjiang 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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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琅风采

BACK 绵绵若存走岷江 第一回

       

本  期  驻  留  艺  术  家


韩五洲  ||  孙佳兴


驻留时间:2016.05.09 -2016.06.05

展览开幕:2016.06.06           20:30

展览时间:2016.06.06-2016.06.08





项目介绍
       当我们站在某一点观看一条河的时候,思想上很容易开始延伸,作为生命的一个类比,河流能帮助我们认识到生命长河在时间上延续的真实性。这样,我们现有的生命便具有了回溯历史的可能性和伸向未来的潜在性。在任何一个现在的时间点上,我们都享受着一个时间上延展开的生命断面。我们与前人和子孙享有一个共同的生命,在意动力的驱使下整体流动着,从过去世代继承下来的生存意志通过我们又流向未来。

       河流作为生命的根源,正如“绵绵若存”的解释一样,在创造繁衍的运动中不勤不惰,稳定持久并延绵不绝。岷江作为蜀地的一条重要河流,自松潘县岷山源起,自北向南,于宜宾注入长江。历史曾被认为是长江正源,流域包括8个市、地、州的36个县,多个少数民族居住,人文、地理、历史、自然环境丰富多样。这使得这次艺术家驻留创作项目具有了一个整体的背景,我们将以成都的驻地为中心,向北溯源向南寻尽,以整个岷江流域生发的一切作为艺术家驻留创作的切入点。


       此驻留创作项目由明天文化和艺琅国际共同出品 ,青年策展人王澈策划,驻地定为成都蓝顶艺术区一期14栋,每期选定两位艺术家考察驻留创作一个月。




——王澈






艺术家对谈



韩五洲   《一个仪式抑或永恒》   现场行为 摄影    100x100cm    2016




艺术家对谈(艺术家韩五洲简称H;艺术家孙佳兴简称S):

 

S:在去岷江之前,我看了一下你的资料了解了一下你的作品,毕竟要一起合作这么久…觉得你喜欢用一些生活垃圾一类的来做作品,我想知道这里有什么感觉吗?包括到岷江的前两天你买了很多镜子做了很多作品,又沿河捡了很多当地人的鞋去做作品,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这种材料?

H:我选择材料的时候,最先是被材料吸引,我才会去选择用它;很多东西被用旧了,但是却带着人的情感,比如说我看到我父亲的一件衣裳,我会马上想到他。我透过作品材料看到的是作品背后的情感,我能感觉到这个材料的“体温”。

我看到那些鞋子之后,它唤醒了我自己内部的一个东西;羌族,被称为云上的民族,他们穿的是绣着云朵的鞋子,住在高高的山上。这种感觉听上去非常浪漫,而你真正的到羌寨之后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这种浪漫只是我们的认为。比如说这次我们和老人坐在哪里,他们的手、他们的脸、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其实我们不用语言交流,都能体会到那种生存的艰辛、土地的贫瘠…他们与我父母是同辈,我太能理解那种神情背后的内容了。


我在做两个鞋子现场的时候,一个是我们的鞋子,我们的鞋子很重要,因为我们是外来人,我们对比他们的生存环境;外来人是可以像云一样飘散或者游走的。而真正被称为云上的民族,反而是深深的扎根在山上与土里。所以我把“我们”的身份放了进去。我相信观众看到这两张照片并列在一起会比较有趣。


S: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我其实对老物件也特别有感觉,我长春家里的旧暖瓶什么的…

H:我的工作是更注重材料的转换,材料是材料,作品是作品。它已经不是原来的它了。

S:对!我觉得就是这一点,把它改造之后才是一个物件,他不是说你把这些东西捡来它就成了一个物件,你没改造它之前它还是一个废物和垃圾,只不过经过你的改造它才能了一个物件。

从岷江回来之后,我想到你作品的语言,我觉得是不是有一种贫穷性,或者你对于语言的把握上,一定要用废物来做作品材料。对于语言是怎样把握的?我是否能用铜或者银作为更高级的材料呢?

H:至少现在这些材料还不足以打动我,而材料高级不一定作品就高级;材料没有低级高级之分的。

S:你会觉得这些塑料废物会有一种温情在里面。

H:主要它不是废物;它是被消耗过被使用过,我可能会更在意这个。

S:对于你的作品《衣服》和《火》,我能想到火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和作品《衣服》有什么关系呢?

H:衣服相对来说是一个很具体的东西,我选择衣服也是很具象的,与身体直接相关的。

火在人类史上都是一种很重要的元素。中国传统里有火神,有专掌火职的官员,西方有从天庭盗火的英雄…它的属性是与人类生存紧密相关的。而火这个行为相对复杂一些,我们赖以生存的水、木、火、土,几个元素都在这个现场里;这两个场景放在一起,身体是一个解读的线索。仪式上也是个线索,但不能往深了说,说深了就有些欺负人了。

S:我觉得你这次去岷江,看到那些房子的时候,如果它们没有那场经历那场灾难,实际上它也是类似废物的一种创作材料,不过因为这场灾难结束了。

H:关于灾难,之前我会有意的躲避这件事情,因为之前大量官方的、民间的对灾难的煽情、滥情,用情不专的情感消耗;把真实的苦难通过“点蜡烛”的方式给消解掉了。

 

但是到了四川之后,你会发现与当地人聊天时,肯定会不知不觉的就聊到这上面来了。这是无可避免的。我是很喜欢移情,但这种情不能移,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谈情是很轻浮的。

S:所以王澈说他在这里面看到坚强,虽然在那场灾难中他们失去了亲人,但是我们在那天去了他们还是那么的坚强,可能是没有表现出来内心的怀念。

韩五洲  《一个仪式抑或永恒》   现场行为 摄影    100x100cm    2016


H:在去之前我才意识到明天恰逢512,八年前的明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使萝卜寨变成一片废墟,我们都会很沉重,但是到达之后却又使我宽慰。

S:其实这并不是我们内心所想象的那样,设身处地到了这里反而觉得它是一个很自然的状态,它就像是羌族的白石头一样,例如说最初白石头是可以起火的,长时间以来人们把它封为了火神,然而地震对于他们以及大山来讲,只不过像是一种呼吸,并不是我们想象他们会有恐惧与胆怯。

H:当时我的感觉是,逝者已逝,生者永恒。其实从前与父母一起的时候,我是特别不喜欢他们那一代人生活的习性;我觉得是一种麻木。而现在我觉得这是一种好的品格。当你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这是生存的哲学,知天地知自己。

S: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可能会悲痛一段时间,但是后果看来确实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H:而我们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傍晚听着阿姨在唱歌的时候真的很美好。

所以这次我在作品里头做的就是把生存的困境和生命的坚韧能通过一个东西来表达出来,有时就是一个仪式,所以我把它们称作现场行为。

S:你的镜子作品,你的解释是人们会将它挂在一个房屋前面,在我们家乡它是辟邪的意思,而你在这里拍的镜子与烟筒以及即将垮塌的房子。你表达的镜子与房子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H:出发前我想到的镜子,观念里还是很模糊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看见这些重建的房子,镜子才逐渐清晰起来,镜子所表达的信息量特别大,就像路上的时候我写的一首诗,其实镜子和这首诗的关系非常密切,(那首诗的格式也是像镜子一样首尾是相互映照的)。


韩五洲  《一个仪式抑或永恒》  文字   尺寸可变   2016


H我们对吉祥与安康的希望是永恒的,不会因为灾难所改变,这是一种坚韧,是一个“信”。“信”字的容量我觉得要比坚韧和麻木要大。上一次你问我为什么选择梳妆镜,是因为那种生活气息。


S:一边是我们生活的村子,一边是对面的大山,当地羌族人民说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四百多年,首先使我想到,对面的大山是否在一直看着他们生存几百年了,或者是更长。我想这其实也是一种一面镜子。它可能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或者你的祖辈是都是看着你在这里生存的,我觉得也可以用这样的解释。

H:可能是我们俩对这种事物理解是不同的,我可能会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第一个问题说的,我们可能在移情。

S:实际上我是把这座大山比喻成一个活的东西,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H:嗯。

S:继续聊镜子,你好像也强调它是一个仪式?

H:我们在那个时间到了那个地点,那种扑面而来的气息使我丧失了做任何作品的勇气,任何作品经验和创作方法都失效了,我想可能做一个仪式会是合适的,镜子属性对我而言是打开了一个通道,打开了一个过去与现在的通道,从人的意义上来说,过去的生存经验和现在乃至未来形成了一种相互观照……

韩五洲  《一个仪式抑或永恒》   现场行为 摄影    100x100cm    2016


S:这是不是和镜子的属性有关呢?以为镜子本身的属性,是一个能够反射的物,所以现在对你镜子的作品使我想到奥利维拉,但我又觉得你与他的作品是完全两个概念,他是在镜子里玩自己的东西,一种语言一种凹凸一种反射,而你更多是在镜子里面反射出的场景,你的移情在镜子反射之后的场景里。

H:这就是你问我为什么是梳妆镜,不是单纯的镜子。我当时直觉地回答你,我注重的是梳妆而不是镜子;镜前镜后都是人的事。

S:在我看来都是非常高级的东西。

H:哈哈。

S:他同样面临一个生存的东西。

S:还有,我知道你沿途会写一些诗,但对我来说它们又不像是诗,呵呵…它们和你的作品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

H:嗯,其实是一种瞬间的感性文字,在沿途有很多瞬间会被打动,或者说引发你去思考;我可能当时正在车上,就用手机简易的把它记下来了;它可能是一个思绪或者感怀,回来后会觉得很真切。

这种暂时记下来的文字或者更像一个创作的来源,一些现场的创作就是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来的。这种创作不像在工作室里的那种深思熟虑,行走的项目就是一个扑面而来的瞬间。就像在岷江源头那次,那种即时的冲动让我特别想在枯树上留点什么,然后就有了骑树写诗的那一幕。“骑树写诗”你想想多酷,虽然在王澈嘴里变成了“略带诗意的文字”,但这个行为本身是不可能在工作室里事先预设出来的。

S:那我可以理解为它们是你这次创作的灵感来源吗?

H:或者可以这么说,它们不单单是灵感,它们本身就是作品,对,这样说是对的;在空间展示的时候我也要把它们呈现出来,和摄影一起展示,它们是相通的,一个是文字记录,一个是摄影记录。

S:那你用什么方式去呈现它们呢?

H:直接写在墙上,像李白一样;嗯,我就是李白。

S:哈哈哈…







艺术家对谈


孙佳兴 《还给你一个名字》  河卵石、指纹   尺寸可变   2016


艺术家对谈(艺术家韩五洲简称H;艺术家孙佳兴简称S):

 

H:你选了这个石头作为创作素材,聊聊你的思路和作品的最终呈现吧。

S: 最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最终呈现,只是想把指纹和鹅卵石结合在一起。因为在我的感觉里,鹅卵石是有生命的。他就像人一样,会经历从有棱有角到被慢慢的消磨成一个圆滑物体的过程。石头是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却会被河水慢慢磨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事儿。而指纹则可以代表一个人的身份,从这点出发,我在作品中把它们结合在一起。所以我选择了把指纹刻在鹅卵石上的方式。这绝对不能是画上去的,因为如果用画笔画上去,它实际上还是附着在石头外部的东西,这不是我要的,必须去雕刻,这才是从石头的本质出发的。我觉得是要在它的本身去做这样的一个转换,然后出来这样的物。




孙佳兴 《还给你一个名字》  局部

H:就是你说的化石感觉吧? 我也了解你之前的作品,就是描画皮肤,这个皮肤之下的……这种什么之下?(S:皮相之见)皮相之见,就是你强调的这个,可能就是你一直思考的东西。

S:“皮相之见”,是一种对事物的表面的看法,比如,当我们去看一块石头,“皮相之见”说的就只是这块石头,或只是地表的一个小颗粒而已。但若去探讨本质,就我个人而言,我把他看成了一个人,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是一个平凡但富有生命力的东西。所以我把它命名为《还给你一个名字》,还给石头一个名字,让它拥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身份,但对于我来说是有意义的。

H: 对,所以你才会更强调“刻”而非“画”。

S:  刻,就是从这个物自身去考虑的。


羌族人的手



中间一段玩笑...

H: 我们进入展厅时会先看到你的这件作品,石头这个,还会看到这个油画。

S: 我觉得,用油画的语言更能把石头的这种本象的特质表述得更为透彻,把他塑造成一种相对柔软的东西,没那么硬。而石头表面的凹凸又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流水长时间的冲刷就能把它削平。所以我把他塑造得很软,就像是一种圆润的物质。

H:对。

S:哎,我也习惯跟着你说对对对了。

H: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

S:受影响了。

H:你说的没有我多啊,我说对对……


孙佳兴  《平凡》  布面油画   30x30cm    2016


沉默一会

H:我们再说一下这张照片作品。你聊到这两个作品的时候就会意识到有一种时间性。这个是在现场做的作品,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创作状态。

S:嗯……其实还没来岷江之前就有了这个方案,想把一些石头摞起来,摞的很高,直到它倒为止,然后再去摞,再让他倒……就是这样不断反复。在这个循环的过程中寻找一种重心感觉。但来到萝卜寨之后,我惊喜地发现羌寨人们也喜欢这样,房顶摞白色的石头,或是在窗户上,墙头上。这是他们的一种信仰。而且,这个作品和这里的地震也有一定关联。因为房屋倒塌实际上是因为地壳变迁,重心失衡。但在这张照片上,我觉得真正打动我的是那片废墟,而不是白石头,白石头可能只是当中的一个缩影。

 



孙佳兴 《山间》 数码微喷   150x100cm  2016


孙佳兴 《山间》局部


H:嗯……刚才有一段楼上的脚步声,感觉把你思路打断了一下。

S:额,那个没关系吧。

S:有被打断的能力也就有收回来的能力。

H:哈哈哈……嗯……

两个人:哈哈哈……嘿嘿嘿……嘿嘿……

S:我觉得石头和人都是依附着生存而来的。譬如,羌族人最初用白石头作为武器,后来他们发现了这种石头可以用于取火,有了火,他们的生存环境、生存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所以他们把它视为火神,这种信仰是很原始的。然而地震对于他们以及大山而言,只不过像是一呼一吸,并非像我们想象中会带给的他们恐惧与胆怯之感。这是一个关乎生存的问题。


孙佳兴 《水声》 装置  尺寸可变  2016



H:就是,我能不能这样想,你想把白石头重新立起来?

S: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高!

H:咋了?啥意思?不懂……

S:实际上我没想的那么多。

两个人:哈哈哈哈……


S:我的感觉是,他放在那里,本身就有一种力量,是不是作品已经无所谓了。比如右边的这个,这个树,这个枯木啊,就特别的像一个雕塑,充满荒无感。

H:呃,这个立起来的呢,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大部分木头都会立起来的,下雨的时候才不会被水泡湿。

S:哦,哦,这样。

H:呃……

S:我觉得立的很好,哈哈。

H:你以一个什么样的记录的方式来呈现作品?以影像的方式?

S:我觉得是记录的。因为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我的这件作品能一直保留在那里,永远的保留在那里。只有当他永远的保留在那里了,才能让更多的人去了解这个白石,了解羌族。

H:嗯嗯。你说的就是我们先……我突然被你的话打动了……观众会去细细地感觉这个东西的存在。我觉得这样去理解这个作品会更有趣味一些。

S:对!对!(情绪很激动)







艺术家信息



·韩五洲·


1980生于河南北部山村 

现居住于北京城乡结合部

作品形式涉及装置、录像和摄影。使用生活中随手可得的材料,诸如塑料、废弃物、消费和消耗物品进行艺术实践和创作。作品多从个人境遇和生存感受出发,对生存空间及社会问题作出反应 。


曾参加过的重要展览:


2015  

后退几步从结果向原因还原  du空间  深圳

Frieze London艺术博览会  伦敦

北京国际设计周项目 白塔再生计划

大风 龙口空间  北京

2014   

找朋友 今日美术馆  北京

风的外衣韩五洲个人项目  芝麻大小黑芝麻空间  北京

YELLOW  韩五洲个人项目我们说要有空间于是就有了空间  北京

2013  

上海设计艺术展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上海

2012   

日落真空插头 泰康空间  北京

非典型劳动者的劳动典型  星空间  北京

2011  

图画手工 偏锋艺术空间  北京

2010  

第三方万岁 站台中国  北京


Han Wuzhou / Resume

Born 1980 in northern Henan

now lives and works in Beijing
hanwuzhou creates art works in different forms including installation video and photography using common materials      such as plastic  litters and consumables Inspired by personal experience and feelings of life hanwuzhou's works show his thoughts towards living space and social issues


Exhibition experience


2015

Back a few steps from the results to the reasons for the reduction of Du space in Shenzhen

London Frieze Art Fair London

Baita Beijing International Design Week regeneration project plan

The Longkou space in Beijing

 2014     

Finding friends Discover YoungSculpture Artists 

Today Art Museum Beijing

Coat of the Winds Han WuzhouIndividual project                    

exhibition HeiZhima Space Beijing

YELLOW HanWuzhou Individual project exhibition Beijing

2013    

Shanghai design art exhibition Shanghai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Shanghai

2012    

Sunset vacuum plug Taikang space in Beijing

Atypical workers' labor typical star space Beijing

 2011    

Echo Minds-in - Hands PIFO gallery  Beijing

 2010   

Long live the third party platform, Beijing, China



·孙佳兴·


1987生于吉林省通榆县   

2011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 

现生活创作于广州


曾参加过的重要展览:

2016

非意识的触觉研究  双个展  九月艺术pipal画廊  广州

2015   

回归线  当代艺术群展  琶洲会展中心  广州

邂逅实验 由一个课程引发的实验 当代艺术展 盒子艺术空间 深圳

隐秘的身体当代艺术展  21空间  东莞

彼方  三人联展  九月空间  广州

机构生产  广州青年当代艺术生态考察  广东美术馆  广州

2014

如日之升  首届中国青年艺术家邀请展  上海泛华艺术中心

折桂枝 中国新锐绘画展  Hi艺术中心  北京

图像的叙事性  广东省第五届当代油画展  广东美术馆  广州

2012   

当代精神的现实反映  油画系第二工作室师生作品展 

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  广州

2011    

新晋艺术家联展 红专厂 广州


Sun Jiaxing / Resume


1987/2/10  Born in Tongyu Jilin 

Currently lives and works in Guangzhou

2011 Bachelor of Fine Arts Guangzhou  China


Exhibition experience:


2016  

A Study of Non-conscious Tactile Sensation-Double solo 

exhibition Pipal Gallery Guangzhou 

2015 

Regression Line-The contemporary art group exhibition   Guangzhou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and Exhibition Center Guangzhou 

Encounter With Art Expiriment-An exhibition triggered by a course Boxes Art Space Shenzhen Guangdong

Secret Body 21 Space Art Museum Dongguan Guangdong

The Other Side-An exhibition of three person September 

Space Guangzhou Institution Production-Ecology 

Investigation of Contemporary  Art  of  Young Artists  

Museum of Art Guangzhou

2014  

As The Sun Rise-The First Chinese Young Artist Invitation 

Exhibition Shanghai Pan-China Art Center Shanghai

Pluck The Laurel-Chinese New Painting Award Hi Art 

Center Beijing

Image Narratives-The 5th Exhibition of  Guangdong Contempoary Oil Painting  Museum of Art Guangzhou 

2012  

Realistic Reflection of Contemporay Spirit-Exhibition of 

Teacher and student  

work of GAFA The second studio of Oil painting Art Museum

of GAFA Guangzhou 

2011   

unnamed-New Artists Co-Exhibition Redtory Art andDesign Factory Guangzhou 



【 绵绵若存走岷江  第一回 



自然中的时间是被空间化的时间,脱离了空间的时间毫无意义。当时间从客观的定量维度转化到主观的感性层面,时间不仅有了强大的外扩张力,而且还有了延展的活力。时间,便是我们面对自然的重要媒介。

河流在我看来是时间的“实体”,从无到有,将生命延续下去,就像我在项目概述中所说的那样:河流作为生命的根源,正如“绵绵若存”的解释一样,在创造繁衍的运动中不勤不惰,稳定持久并延绵不绝。河流,便成为我们认识个体的参照。

在以岷江为背景的考察创作计划里,我将用一年的时间邀请十二位艺术家在岷江流域行走,这不仅是一种观看的体验,也是一种再创造的过程。美国哲学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曾说过:“检验一种文化是否完美并不是看它是否将全部的自然用于消费,而是把自然作为生命之源加以欣赏。”

2016年5月9日,我与参加本次项目第一回的艺术家孙佳兴、韩五洲等八人从成都出发,溯源而上开始了为期6天的考察创作。岷江源位于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松潘县,海拔3600,昼夜温差极大。我们在源头附近的灌木丛中沿江行走了一下午,穿过一个藏民的牧场后,往下便久无人迹了,在跌跌撞撞中走进了自然的隐私。岷江在源头附近虽然河道很窄,但水流急湍并且声音很大,与远处翻飞的经幡和天空中的群鹰恰当地配置着。暂时从人类社区的关系中脱身出来,使每个人都集中自身的情感陷入对于自然的沉思。我认真地偶遇着开在树丛里的小小花,蓝白色和紫色,绝不在意它的名字,因为那都是后来人给的。韩五洲面对着河坐了很久,像扎了根一样,河的流动性和在城市中的流动性不一样,坐在河边,尤其是一条江的源头,没人会有迷失感,并且从本源意义上能体会到回家的感觉。不知他坐了多久后,终于兴奋地站起来,拿出一支笔在一棵已经去世了的矮树上,写了一段话,此段话略有诗意,大意上应该是从一个姑娘开始写到我们都是过客,只有这岷江在流啊流。孙佳兴脱离我们独自在灌木丛中穿行,他人的存在会限制他与自然的沟通。河流与生命的联系有时候是有形的,有时候是精神性的,河边的小小花的生命与河流紧密相连,而我们的生命与面前的这条河如何联系?孙佳兴邀请我到河边讨论之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对我说河边的河卵石让他很有感觉,想和我讨论一下,我们从河卵石到化石再到岷江流域的人,讨论的结果便是孙佳兴沿江收集十二块河卵石,从源头的大石头一直到下游的小石头,孙佳兴觉得这样有时间性。然后再收集流域里的十二个人的指纹,将他们的指纹像化石一样留在收集的河卵石上。他问我这十二个人的信息要不要收集,我觉得应该和小小花一样都只是江边的一个生命就好。生命只有处于自然中,灵魂才能显现,就像薄暮中的牦牛看我时流露出的深沉野性。八点时岷江源的这片灌木丛里已经全黑,月亮和星星明亮起来,山变得黑重,河流声与经幡翻飞的声音愈来愈大,气温越来越低,我们拿着手电筒在河流里寻找着什么,韩五洲要拍摄这个寻找的过程,高级的胶卷相机捕捉着河流里闪烁的光斑。我对他的这个行为没有加以思考,只顾着感受来自自然直接粗暴的撕裂,这是生命与自然最直接的接触,所有的经验秩序都不再重要,所以思考便也不知从何开始。

人是他所处环境的一部分,同时又会超出这个环境成为对立面。藏民在他们的寺庙门口向我们强卖他们的商品时,岷江就在不远处向南流。韩五洲用消费和给予的方式达到的和解,是基于信任和希冀上的,毕竟我们面对岷江时比我们祖先面对它时要温和的多,我们对这条河和这里的一切生命的判断和认知,让我们的力量更强一些,也更有爱一些。尽管我们对于岷江流域有一些了解和认识,但在自然中行走,一切都与我们预期的不大相同,自然局部的独特性常常呈现丰富多彩的故事,自然中不断生发的故事是科学不能把握的价值。岷江上游的江边随处可以看到被遗弃的完好鞋子,我沿江行走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江水湍急且不喜欢穿鞋过河的人吧。韩五洲收集了这些鞋子并将它们放在一个由七根圆木搭成的危桥上,这个危桥是藏民通往牧场唯一过河的路。牧民们经过这座桥时都互相祈祷,这应该就是五洲选择将鞋子铺满这座桥的原因吧。在人类诞生前到现代社会,自然创立并决定着这个世界的秩序,人类在对于这个秩序的服从中建立对于自然的敬畏。现代社

会以人为中心重新确定了世界的秩序,自然的权利被剥夺,人们开始改变自然。但人类的弱点在于身心对于自然的依附,自然中可以没有人,人不能没有自然。在人类为主导的世界秩序中,贪婪使得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韩五洲以一种友善

的方式,提示出了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和处境。除了将鞋子铺满危桥,韩五洲在岷江支流上将衣物连成一串后置于湍急的江水上,也是基于这种情感,在紧密的拍打中,一种紧张和危机感直面着周遭的现实。羌族生活和工作在岷江中上游的高山上,世代如此,便有了云朵上的民族之称。我们到达黑虎羌寨需要穿过很长的峡谷,其间一些废弃的羌族防御建筑还坚实地立在半山腰上,盘山到达山顶的羌寨,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其他山上也零星的有些羌人的房子和其他建筑。这里的村寨很老,房子大多还使用石头修筑,这里的人也很老,服饰都是手工缝制,这里的时间很慢,与城市时间随着空间的不同,形成了较为明显的对抗。太阳出来点柱香,为一个承诺这里的妇女世代头上戴着“白孝”,称为“万年孝”,种种故事都指向了对于“源”的情感与敬畏。那天有太阳,墙上点的香也还没有燃烧完,两位老人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坐下,就这样坐了一下午。期间,我站起上厕所的空隙,韩五洲迅速霸占了我的位置,因为我的位置可以靠着石头墙,并且离老人更近。城市化的进程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切实地演绎着,工业化带来的现代社会使文化变得无根,一代人从乡村到城市才发现其实“进不了城”,当返回头想要回归时却再也“回不了乡”,在城与乡之间显得异常尴尬且不自信!

       从感性出发,恢复艺术创作的直觉意识,抛除各类学科、秩序的界限,以体验来面对艺术时,寻常的对话、行动也具有了审美意味。这种状态,在羌族的另一个寨子里得到了呈现。萝卜寨属于羌族人聚集的最大寨子,曾有四次更名的说法,从最早的凤凰寨到老虎寨再到富顺寨,最后是萝卜寨。萝卜寨的缘由是个悲惨的故事,历史上寨子被攻陷后屠杀了寨中的所有男人,砍头如砍萝卜一样,后人为纪念死去的人才将寨子称为萝卜寨。八年前的大地震将整个羌寨全部震塌,寨子里的人并没有离开这个山顶,而是在旁边新修了寨子。我们一行人在进入萝卜寨前发现恰逢5月12日,所以精神上开始紧绷,情感上开始沉重。我们在废墟上游走与思考时,试图从路过的羌人身上寻找一些伤痛,但劳作中的羌族老人背着整筐的猪草,自如地行走并时不时嘬几口烟袋,一种属于自然中特有的力量感在我们情感上确立了价值。韩五洲将买来的一百面镜子整齐地放在废墟上,这让我想起了梅洛-庞蒂在《眼与心》里的一句话:“镜中的幽灵在我的肉体外面延展,与此同时,我身体的整个不可见的部分可以覆盖我看见的其他身体。从此以后,我的身体可以包含某些取自于他人身体的部分,就像我的物质进入到了他们身体一样,人是人的镜子。至于镜子,它是具有普遍魔力的工具,它把事物变成景象,把景象变成事物,把自我变成他人,把他人变成自我。”这也就是说,人与人、人与事物之间互相作用形成了像镜子一样的关系,从路过的老人身上我们感受到了人与自然最为和谐和优雅的状态。另一方面,废墟上五彩边框的镜子显示出了一种出离于世的孤寂,像镜子般具有警示作用,不断地在提示着什么。孙佳兴在废墟中看到一块白石头,这块白石头被遗放在一个断墙上,羌族人将白石头称为神,是因为白石可以打火,常常摆放于房顶的四个角以及窗户上。这块白石就像源头的那块河卵石一样,又让孙佳兴有了感觉,他喷绘出了很多白石头,将他们叠摞起来后摆放在废墟上。在我看来,白石象征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和这片土地最原初的关联,伴随着地域文化的不断消失,我们正在失去那种与自然最原初的关联。孙佳兴给我讲,他在摆这些石头的时候想要找到那些重心很难,需要反复调整,我想这种不断的调整也是在调整我们与宇宙的关系,时空中的连续性就在我们的身体中,那一刻似乎一些不可见的东西变得可见。

5月12日的晚上,我们住在了萝卜寨的一户羌民家,晚饭后他们点起了篝火,开始唱歌跳舞,寨子里的人也越聚越多。离自然越近的人越需要火,篝火点起的时候,我看到了羌族老人的微笑。五洲在他的岷江行日记里说到:“死者的忌日就是生者的节日”,在我看来,在自然里生活的人要比城市人坚强自信的多。韩五洲为此在某晚跑到岷江支流上,在河里的大石头上点起了三堆火,用他的高级胶卷相机记录了下来。而我在协助他实施的过程中,面对火与河的时候,生命意识变得强烈,也正是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说的那样,自然里没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也没有民主与专制,无所谓诚实、公正、怜悯和义务,除了永恒的时间就是光与黑暗,生与死。

 

 

 

 

——王   澈

 2016年5月26日